医生“乱配药”，救了好几人

临床工作中，时不时会遇到一些非常可惜的晚期癌症患者：身体条件还不错，体力还还行，能吃能睡，主要脏器的功能也基本完好；但是，病人已经全身转移，所有国内外已经上市的药物和治疗手段，基本已经穷尽——身体还能耐受，药没了。

对于这种令人痛心、令人怜悯的病友，有时候我们会积极推荐他们去尝试一些新药的临床试验，甚至是一期临床试验。不仅仅是为医学做贡献，有时候没准能碰到奇迹——一个正在研发的新药或新组合，恰好对这位病友有效！

说到临床试验，很多人都误认为一定是全新的新药，其实不然。现在越来越多的医生和科学家，发现了一个规律：目前已经上市的药品，其实已经不少的；有一些老药，如果进行全新的组合；或者，用到一些新的癌种里；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咚咚医生，今天给大家举一个例子：

培美曲塞是一种上市十多年的化疗药，主要用于晚期的非鳞非小细胞肺癌以及恶性间皮瘤；索拉菲尼也是一种已经上市十多年的抗血管生成药物，主要用于晚期肝癌、肾癌。

最近几年，科学家们在动物试验中发现，如果把这两种老药有机地组合起来，能治疗不少其他肿瘤。于是，从2011年10月到2014年12月，美国弗吉尼亚的医学家们组织了一个探索性的一期临床试验，专门招募本文开头提到的那种已经“无药可治”但身体条件还不错的晚期癌症患者。

首先招募了24名患者，给予培美曲塞500-1000mg/m2，2周一次+索拉非尼200mg或400mg，每天两次，这样的方案治疗。结果发现，这样的组合药物副作用过大，不少病人反映，黏膜炎和白细胞下降太厉害。

于是，医生们调整了方案，改成使用培美曲塞后的5天内，停用索拉菲尼，其他时间继续使用。这套方案又入组了12名患者，继续进行不同剂量的摸索，最终确定的最合适的给药方案就是：培美曲塞500mg/m2，2周一次+索拉非尼400mg，每天两次（打完培美曲塞后的5天内停药）。

本来这个临床试验，主要的目的就是探索最合适的给药方案、药物的剂量以及时间间隔。但是，病友们肯定最关心的是药物的疗效问题。结果是这样的：

累计入组了36名患者，真正接受治疗的患者有35名（另外1人用药前，就自行退出了），可以行疗效评价的患者有33名：1人完全缓解、肿瘤完全消失；4人肿瘤缩小至少30%以上；另外15人肿瘤稳定——因此，索拉菲尼+培美曲塞治疗的有效率是15%、疾病控制率是60%。

这个试验，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个方案起效的病人，绝大多数都是乳腺癌，尤其是三阴性乳腺癌患者，包括那例肿瘤完全缓解的病人。已经有3例起效的乳腺癌病人，疗效维持了半年以上；以下就是3例乳腺癌患者，用药前后的CT片子。疗效维持最长的患者，已经超过1年。

所以，有时候：老药新组合，也能带来惊喜；有时候，不轻言放弃，没准生机就在转角拐弯处。

参考文献：
[1]Andrew
Poklepovic, Sarah Gordon, Danielle A. Shafer, et al. Phase I study of
pemetrexed with sorafenib in advanced solid tumors. Oncotarget. 2016 Jul
5; 7(27): 42625–42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