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夫人刚从中央美院完成一年进修回来,那一年她如饥似渴的学习,白天听讲座上课,夜晚就着半瓶红酒熬夜画画,疯狂的弥补在我出去读博期间她因为需要照顾家庭而损失的专业上的进步。她底子本就扎实,一年时间进步也确实很明显,有为的青年女画家形象也越来越具体。当然长期的异地生活与各奔前程也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经常各忙各的,两两无话。
9月7日晚,她突然告诉我她在洗澡的时候,摸到左胸好像有个包块儿。起初我未在意,但后来本着职业敏感性还是做了触诊,一摸之后顿感不对,8号上午到我院做超声显示有钙化点,下午再加塞做增强磁共振,造影剂流出曲线的特征很不好。马上安排住院,11号开了刀。做的时候麻醉科主任护士都出来安慰我说开出来外观看着还好,但冰冻结果出来——浸润性导管癌。消息一到,手术室外等候的我岳母在我旁边放声大哭,我岳父叹着气安慰着。可能因为职业方面的原因,我倒很冷静,因为之前有心理准备,虽然在震惊心痛之余,但还是传话给主刀的王主任,让他按之前的约定继续做保乳加前哨淋巴结的清扫。
走了关系当天加塞做了磁共振
磁共振的结果并不理想
王主任做的很仔细,毕竟是本院同事的夫人。术后出来已经傍晚,那一夜我送走了长辈陪着我夫人,望着依旧美丽但却苍白的面庞,我一夜未眠,思绪良多。
手术完当天傍晚病房的窗外,立交桥上的道路很多,每条路都通往不同的方向,怎么选择那么既是我这个专家的工作,也是我作为家属的责任。但当这两种身份融为一体的时候,我才能深切的感受到在不同的立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时间有限,每天记录一些,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