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夏季,正是游泳的好季节。
海水卷着热浪,不断的涌上岸边,在沙滩上留下层层白沫。
我站在较场尾的沙滩上。
看着海边不相识的一家三口,在沙滩边上欢笑的烧烤;一对情侣在海水里互相泼水……
心想着,要是两个女儿此刻在身边多好,也可以教她们游游泳,爱玩水的她们,一定很开心。
正憧憬着我们一家的幸福时刻,身体却有一种从未有过,强烈想晕倒的感觉 。
突然一咳,一股子血腥味从喉咙鼻子涌出来,血像是止不住似的。用手一抹,手、鼻子、嘴巴全是血。
身边的人看到,都吓得惊慌失措。还好夫人在身边,立马开车把我送往附近的医院。
路上我的血似乎还在流,夫人她说什么,我却一句听不进,头翁翁的响,只在想,是否上帝要召见我了?
到了附近医院,医生认为我的病情情况复杂危急,医院医疗设备不够完善,建议立即转送我到更大的医院。
当天周末,去深圳海滩游玩的人和进出附近的车辆非常多,距离大医院有五十多公里,在道路拥堵的情况下,一小时内到达是不可能的。
正当夫人急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提出打电话给交警,向交警求助开路。
与交警联系上,他们非常热心,两分钟后,让我们在高速公路路口接应。一路为我们开道,在不到一小时情况下,把我们送到了另外一家大医院。
(在此特别感谢深圳盐田交警大队和深圳罗湖交警大队)
辗转到大医院后,医生建议立马住院,做个详细检查。
住进医院的第一个晚上,打开了百科,查询一下看同类的问题,大部分说肿瘤原因导致的可能性比较大。
之前我对肿瘤概念是上火引起的炎症(我是医学小白一个),还猜想自己这次是热气或者中暑引起的出血。
心又想,是否年龄大了,身体体质变弱。(83年出生,也经常被人成为“老腊肉”)
看着看着手机,迷迷糊糊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护士通知去拍CT和心电图,在去拍CT前,医生特别叮嘱护士一定要用轮椅推我去。
我明明可以自己行走,为什么要坐轮椅去?
内心开始忐忑……
刚拍完CT,门打开那一刻,放射医生就跑过来问我:“你以前是否得过肺结核和肺炎?”
我听到医生这样问,心中一抖。以前做体检,拍完CT,医生第一句都会说“没事”。
“没有,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迟疑了片刻:“哦,没什么,回去等结果就行。”
脑里面不断闪现出不详的画面。
整天脑子不听使唤,想各种事情。
等到了晚上,躺在病床。大脑还是异常清醒,病房的呼噜声,护士站偶尔的咳嗽声,住院部楼下的青蛙声,声声都那么刺耳,让人烦躁。
感觉这个夜晚变得很漫长和煎熬……
第三天,主治医生说要做个“支气管镜”,以前压根没听过,对它毫无概念。
做支气管镜的感受,比较难受,“镜”由鼻子慢慢伸入到肺部……
做完之后,我迫切的问医生:“有没有问题?”
医生并没有回我,眼神刻意避开,冷漠说了一句:“回去等结果!”(之所以觉得医生冷漠,大概是自己内心太焦虑和不安)
从医生眼里,我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自己不肯认。
护士把我从手术室推回病房。医生叫夫人留了下来听报告。
二十分钟后,夫人回到病房,我看见她眼角湿润,她不说话。我也并没有问她什么。
其实从她眼神中,我也已经猜到。
互相不说话, 一个下午,她只是让我吃各种水果、喝水……就这样熬到了晚上。
我:“说吧,我都能接受,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瞒着我。”
“……癌。”
哽咽起来,说了一句:“肺腺癌。”
接着她抱住我,大哭起来。
这几个字,把我仿佛从逃避的游离梦境中刺醒,那种刺痛,让我对“活着”,瞬间感到很遥远……
那一刻的痛,不是我能描绘清楚,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透彻。
她,一直在流泪,一直在哭。
而我显得却反而逐渐平静起来。
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静静躺着,闭着眼。
又幻想上帝向我挥手,开往天堂的列车,要出发了,准备上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