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试验改变世界！全民接种癌症疫苗的时代来临，距离攻克癌症还有多远？

小小一只疫苗，承载着人类医学文明发展最高级别的殊荣。

 

往远了说，百年前全球肆虐的天花病毒带走了数百万患者的生命，仅需小小一只「牛痘疫苗」，就让这种恐怖的病毒全球灭绝，仅保存在两个绝密的实验室中；

 

往近了说，诱发肝癌的最大元凶——乙肝病毒曾是中国，乃至全球最严峻、传播范围最广的传染性疾病。但在1986年，全球顶尖药企默沙东公司研制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支基因工程疫苗——重组rDNA乙肝疫苗，让乙肝病毒的威胁降到了最低。（扩展阅读：漫谈诺奖丨一份四十年前“瓦杰洛斯的礼物“，让两千万中国人远离肝炎阴影）

 

无论对什么疾病来说，预防的作用都是远大于治疗的。而相信看到这里，很多读者都会联想到同一种疾病——癌症。确实如此，癌症是目前人类面临最为棘手的健康问题之一，仅在2022年，中国就有超过482万患者被确诊为癌症，257万人因癌症离世。

 

癌症到底能不能通过「疫苗」来预防？我们先说结论：目前，我们还没有这样的医学能力制造广谱的「预防性癌症疫苗」。这是因为每位患者所面临的癌症性质都不相同，我们在临床上无法预测患者们可能出现什么样的肿瘤，自然也就不知道运用哪种疫苗来预防这些癌细胞。

但无法预防，并不意味着无法控制。除了预防性疫苗以外，如今风头正劲的癌症治疗方式当属「治疗性癌症疫苗」。它的作用是在癌症发生后，通过精准分析患者癌细胞的蛋白、基因表达等情况，以疫苗的方式激活患者人体免疫，实现对癌细胞的杀伤。

癌症疫苗的快速兴起，得益于两方面的因素：

新冠疫情的爆发，引领了全球疫苗行业的跨越发展，包括mRNA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先后取得技术突破，都与其密切相关；

近年来，我们的癌症治疗在精准治疗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分析每个肿瘤的具体突变，定制个性化的肿瘤疫苗成为可能。

 

全球首个大规模临床项目CVLP，个性化治疗性癌症疫苗启幕

 

在这样的背景下，英国研究者们率先开展了全球首个大规模临床项目——癌症疫苗启动平台（Cancer Vaccine Launch Pad，CVLP）。这个项目来自英国医疗服务体系（NHS）组织开启。该组织计划在随后的几年中，将有超过1万位癌症患者将通过这个项目获得个性化的癌症疫苗治疗。

CVLP项目首先开展的，是一款名称为mRNA-4157（V940）疫苗的临床试验运用。

 

参与V940治疗的患者叫做Steve Young。他在2023年8月通过手术，切除了长在头顶长达十年的一个赘生物。出乎他与医生意料的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小脓包，最后竟在病理检查中被确诊为II期恶性黑色素瘤。

虽然Steve幸运的在早期（II期）完成了手术切除，但恶性黑色素瘤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复发概率高，超过三分之一的Ⅱb期患者，以及超过1/2的Ⅱc期患者可能在术后5年内出现复发。一旦出现复发，复发病灶的恶性程度将更高，患者们也会面临更严峻的治疗挑战。

一筹莫展之际，Steve堪称「撞大运」，匹配上了NHS组织的CVLP计划：在伦敦大学医院正在开展一项Ⅲ期临床研究，Steve正好符合入组标准，成功成为了CVLP计划首个吃螃蟹的人：

加入临床研究后，治疗方案为每3周进行一款名为V940的癌症疫苗注射，持续9个疗程周期；同时V940疫苗还将与PD-1抑制剂帕博利珠单抗（K药）联用，按照标准剂量用法每3周完成一次治疗，持续18个疗程。

 

V940癌症疫苗，就是一款「个体化新抗原疫苗」。它来自药企默沙东和顶尖疫苗研发公司Moderna联合研发，最大的特性就是针对患者进行的「量身定制」。

 

以Steve为例，临床团队们首先根据他的癌症组织与血液样本个体化的测序情况，来分析到底是哪些基因突变（或是肿瘤表面的特异性蛋白表达）导致了他头顶黑色素瘤的发生。

 

随后，研究人员们再根据Steve基因突变的情况，筛选出最可能引发免疫反应的新抗原基因序列，制成mRNA疫苗。这样，专为Steve定制的个体化新抗原疫苗就诞生了，它能够训练Steve的免疫系统专门针对其体内的癌细胞进行精准打击。

 

在前不久召开的全球顶级学术会议ASCO会议中，V940疫苗与PD-1抑制剂的联合治疗可以帮助晚期恶性黑色素瘤患者在术后3年内的死亡或复发率降低近49%。

 

除了V940疫苗以外，CVLP计划已经陆续开展了肠癌个性化疫苗BNT122、通用型癌症疫苗ELI-002 2P等药物的启用，更多癌症患者们也因此得到了更加「量身定制」的抗癌治疗。

 

接连登上《柳叶刀》《Nature》顶尖期刊，癌症疫苗真的不远了！

不仅仅是英国，全球都在快速跟进癌症疫苗临床研究。今年年初，《柳叶刀》杂志就刊载了一篇关于癌症疫苗的临床研究结果报告，这个研究共纳入了157位术后的黑色素瘤患者，其中实验组采取的同样是癌症疫苗+PD-1抑制剂的组合。

研究结果同样表现惊艳：在实验组中，癌症疫苗+PD-1抑制剂的联用组合比单用PD-1抑制剂的对照组，复发/死亡风险下降了足足50%，超75%的患者在两年半的时间内都没有出现复发的情况。

除了《柳叶刀》杂志外，最近V940疫苗再次公布了其临床研究的结果，引得广泛关注，并登上了顶尖期刊《Nature》的首页。

 

在V940疫苗的II期研究中，研究者们进行的中位随访期共34.9个月。与单独使用PD-1抑制剂相比，V940与PD-1抑制剂的联用可以帮助患者们的复发或死亡风险降低49%，与之前ASCO年会中公布的数据一致；同时，远处转移或死亡风险降低62%。

目前，更大规模的癌症疫苗III期临床研究已经在全球多个地区启动了。我们非常期待它可以最终成功，造福更多癌症患者。